粟裕与五打李堡

粟裕与五打李堡
何苏平
粟裕大将是深受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尊敬与爱戴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军事家、战略家，党和军队的优秀领导人。在革命战争年代，为了民族的独立，为了人民的解放，他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创造了许多中外战争史上的奇迹；尤其是在以海安为战略中心的苏中先后长达六年之久的战斗，创建抗日民主根据地和开辟海上根据地，以及在解放战争之初，在敌强我弱的劣势下以3万多人对付蒋军12万兵，七战七捷首创一个战役歼敌5.3万余人的记录。本文从粟裕与五打李堡的故事中，一窥粟裕与“第二故乡”海安的情缘。
一打李堡
1941年8月中旬，日伪大举“扫荡”苏中地区，海安的重要集镇李堡、角斜等相继被敌占领。海安东部军民转入艰苦的敌后坚持斗争。这时，反动会道门乘机借封建迷信蛊惑人心，挑拨农民群众和新四军的关系。利用一些愚昧无知的乡民，闹起了“大刀会”，有一个名叫“何三猴子”的头目，还封自已的老婆为皇后。一时受蒙蔽者就达千人之多。他们的口号是：“为菩萨解危，不把共产党新四军这些妖人赶走，观音老母不得安宁，无法救苦救难”。
他们连续向新四军民运工作队挑衅，杀害武工队员刘石夫、郑秀峰等3人，抢走民运工作队埋藏的一批军用物资。还扬言要在一个月内驱逐新四军出境，解散抗日民主政府，解散农抗会、妇抗会、青抗会、商抗会和儿童团。如果新四军不接受他们的最后通碟，将以大刀杀尽新四军。群众目睹“大刀会”这种惨无人道的兽行，无不义愤填膺。
9月23日，“大刀会”还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反革命暴动。李堡一带的“大刀会”徒在“何三猴子”为头目摇旗呐喊下，角斜等地的“大刀会”纷纷响应；一时间海安东部等地的“大刀会”众和被迫胁从的乡民总数将近2万人，造成地方秩序混乱，人民惶惶不安。
在这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时为苏中军区司令员、苏中军政党委员会书记的粟裕指示：“即在必要的时候，教训他们一下，但不能伤人过多。同时，扩大反刀匪的宣传，尽力避免和迷信落后的群众对立，对于被他们扣留的同志要设法营救。”根据粟裕的指示，海安县（时为泰东县）在县委书记陈扬指挥下，配合新四军一师警卫营进行了这场特殊的战斗。一开始，“大刀会”会徒们一个个手舞着涂了猪狗血的大刀，嘴里喊着“丁字步儿跳，枪子儿打不到”的咒语，黑鸦鸦一片沿着范公堤向大码头冲来。我军立即朝天鸣枪示警，枪弹飞过他们的头顶，他们以为符咒的作用大，仍然一个劲地高声念着咒语，侧着身子，一只脚横着走，一只脚顺着跳，活脱像一群木偶，渐渐离我军阵地只有四、五十米了。这时，营长咬咬牙才下令射击。一刹时，十几挺机枪，上百支步枪一齐开火。“大刀会”会徒在真枪实弹面前活像纸糊的人儿纷纷倒下，为首的“大刀会”头目“三仙姑”当场被击毙。“何三猴子”也在三仓一带疯狂地冲击新四军苏中指挥机关时，被我主力一举击溃，葬身于烈火之中。在平息“大刀会”暴动中，共击毙“大刀会”会徒100多人，俘虏400多人。
二打李堡
1943年7月，盘踞在苏中二、四分区交通线上的伪军徐容部，为配合日军对苏中四分区的“清乡”，严密封锁交通线，经常下乡抢劫，摧毁抗日民主政府的群众组织，捕杀抗日干部群众，给苏中二、四分区的坚持抗日斗争造成了严重的威胁。为保护苏中抗日民主根据地的干部和群众，支持艰难困苦的四分区反“清乡”斗争，粟裕决定严惩伪军徐容部。
1943年10月20日晚17时，粟裕指挥新四军一师一团进袭李堡，第二天凌晨1时，一团与东台独立团连夜兼程，均到达指定地点设伏。我炮兵不断向泰山庙轰击，弹弹命中，守敌慌成一团，机枪乱打一气。此时，角斜伪徐容部之主力连和特务连赶来增援，妄想绕至一师埋伏点侧冀偷袭。一师得到消息后，即派九连和机枪一连赶往迎战，战斗仅30分钟，就将其全部解决。下午，敌人援兵又至，待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圈后，一营一、三连两个连从敌人侧翼进行阻截，敌人胆怯，向东南方向窜逃。于是，一连直插东南，二连向西南包抄，三连由正面追击，增援的伪军被全部歼灭于公路上。
固守泰山庙的敌人见增援的部队已被全部歼灭，且不断遭到我军炮火的猛烈轰击，损失甚重，军心惶惶。敌人见大势已去无法挽救其失败的命运，至下午16时，插出白旗投降。攻击部队胜利占领泰山庙。李堡镇解放后，为维持该镇秩序，李堡、唐洋二区署，召开各界代表会，组成李堡镇临时行政委员会，动员群众平毁工事碉堡。这一仗毙伤伪军11名，俘获伪军180名，缴获迫击炮1门，掷弹筒2个，轻机枪4挺，步马枪72支，各种子弹3000余发，军用品不计其数。
三打李堡
抗日战争胜利后，蒋介石国民党军破坏和平，进攻解放区。粟裕率领华中野战军奋起反抗，在连续取得宣泰、如南两捷之后，仅以少量兵力抗击敌人对海安的疯狂进攻，与敌人斗智斗勇，“用尽各种欺诈手段来欺骗敌人、麻痹敌人”，智撤海安。果如粟裕所料，华中野战军撤出海安后，国民党军得意忘形，各部纷纷报捷，总计歼灭华中野战军人数竟达两三万人。并使敌第一绥靖区司令部错误地判断：“苏北共军已经一败涂地，主力第一师、第六师下海北逃”。
8月6日，粟裕得知国民党第一绥靖区以新七旅留守海安，整编第六十五师师部率第一六0旅、第一八七旅及整编第四十九师第一0五旅东犯。当日，进占西场、丁家所，7日续占李堡。8日占领角斜。粟裕得知这一情报后，兴奋地说：“此乃良机也，不可错过！”他当机立断，于8月9日下达首先寻歼进占李堡、角斜及丁家所之敌的命令，他要求各参战部队于10日23时发起攻击。
8月10日，敌新七旅从海安东开接替第一0五旅李堡防务。造成了我军歼敌的更好机会。当时，敌第一0五旅第三一五团已先开海安。第一0五旅旅长刘玉山率第三一四团由角斜、丁家所撤至李堡。我第六师第十六旅遂即占领丁家所。敌新七旅少将副旅长田从云率第十九团在李堡交接防务。第三一四团交防后开至杨家庄、蒋庄。第十九团接防后正侦察地形，分配防区，构筑工事。我第一师提前于10日20时向李堡发起攻击，至11日拂晓前，第一师第三旅第八团、第九团先后攻入李堡，与敌巷战。敌第十九团经我近战白刃肉搏大部被歼，残敌逃往杨家庄，与第三一四团会合。我第一旅在第三旅的配合下，14时攻克杨家庄，全歼守敌，仅第一0五旅旅长等少数人脱逃。
在粟裕率部围攻李堡进行激战之时，由于李堡与海安间通信联络中断，海安之敌尚不明详情。11日8时许，敌新七旅旅长率第二一团继续由海安东开李堡接防。粟裕部署第六师第十八旅和第七纵队两个团在海安以东洋蛮河地区利用高梁、玉米地作好伏击准备。中午，敌开始进至陆家尖时，陷入粟裕预设的袋形阵地。17时，设伏部队发起总攻，经半小时激战即将该敌大部歼灭。残敌渡河南逃，为此由丁家所西开参战的第十六旅截歼，仅新七旅旅长黄伯光率300余人逃脱。
奇袭李堡打得干净利落，战斗仅用了16个小时，以伤亡900余人的代价，共歼灭国民党新七旅全部、第一0五旅旅部及第三一四团，俘虏第一0五旅少将旅长金亚安、新七旅少将副旅长田从云以下5000余人，毙伤3000余人。打破了国民党切断泰州、海安至海边一线的联系，粉碎了国民党对我解放区全面“清剿”的计划。
四打李堡
粟裕率华中野战军主力北上之后，苏中南线转为敌后，尤其是盐南反击战之后，原留守苏中的第七纵队也转兵北上，配合鲁南战场歼敌。国民党在苏中集中了整编第四、第二十一、第四十九师等部共9个旅的正规军，会同保安大队、地主还乡团等各种杂色武装计8万余人，以泰州、海安、李堡、角斜以南的沿江地区为重点，占领交通要道，构筑据点，步步为营，蚕食推进，大肆进行“清剿”。苏中军民在以陈丕显为书记的中共苏中区委领导下，积极开展艰苦的反“清剿” 斗争。
就在苏中坚持斗争形势十分严峻的时刻，全权负责战役指挥的粟裕从第十二纵队第三十旅抽调原苏中之第八十七、第八十九团南下，归第十一纵队建制。苏中军区和十一纵队党委为粉碎国民党军对第一、第九分区的大规模“清剿”，决定以三十一旅九十三团深入九分区，作佯攻姿态，吸引敌人主力。而将纵队主力集结在一分区，向敌人据守的李堡、丁所、栟茶发起攻击。
当时李堡驻有敌二十九旅二三七团一部及自卫队900余人，并以丁所、堡河口为其左翼，以角斜、栟茶为其右翼。李堡守敌不仅有坚固的防御工事，而且在其两翼，平均每隔一里就有一座碉堡。如将这一部分敌人吃掉，就会有力地促进南线形势的转化。
1947年4月2日晚21时，十一纵主力开始围攻李堡，另一部同时向海栟线之西场、丁所等据点进击，除李堡守敌依仗强固工事企图死守外，其余据点的蒋军与土顽武装等均闻风而逃。十一纵顺利收复了海栟线西起西场东迄老坝头一线30个据点，控制该封锁线90余里。
3日，李堡之敌军仍然顽抗。十一纵首先予以炮击，炮手们大显神威，某山炮13发13中，炸毁五座碉堡；某连迫击炮15发15中，大部分碉堡被摧毁。是日16时，发起总攻。九十一、九十三团分别由南北两个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发起冲击，迅速消灭了扼守围子的敌人，突入镇内，与敌展开巷战。敌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武器。至17时30分，将敌全部解决，盘踞该镇的各乡镇还乡团、自卫队，亦同时被歼。
李堡之敌被围歼的时候，敌人匆忙组织东西两路增援，企图夹击十一纵。4日上午，东路之敌七十九旅二三五团、二三七团各一部，由旅长率领，侵占李堡南10余里之堡河口，下午向李堡进犯，至陈家腰庄一带。十一纵一部从正面及两侧进行合击，经两小时战斗，歼灭敌二三七团700余人，其残部撤回堡河口。西路由一0五旅率三一五团自立发沿海栟线东犯丁所，遭反击向西遗逃。十一纵乘胜追击，毙伤俘敌500余人，残部溃回西场一带。
5日，十一纵又乘胜占领海栟线终点栟茶镇。国民党军恼羞成怒，重新组织反扑，由四十九师师长王铁汉督战，东路仍由七十九旅集结二三五团于午后由堡河口北犯，西路由一0五旅三一五团及一0二旅三0四团一个营再犯丁所。十一纵诱敌深入，待东路敌进至李堡南3里的傅家渡，西路进至李堡西3里缪家庄一带时，突然全面反击。13时，战斗爆发，空前激烈。敌人被迫步步后退，每退一处，即放火烧毁村庄，杀害无辜百姓。至23时，十一纵达到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目的后，主动撤出战斗。国民党军企图与十一纵决战的计划落空。
此役，计毙伤俘国民党军主力及其地方武装2700余人，缴获各种火炮10余门，掷弹筒15个，重机枪10余挺，轻机枪50余挺，长短枪400余支，子弹10万余发，以及其它军用品。攻克海栟线上之李堡、栟茶、西场、丁所、堡河口、角斜、大码头、七灶码头、枣儿树、陈家庄、老坝头等大小11个据点，摧毁该线大小碉堡100余座。
五打李堡
1947年11月30日，我十一纵于寒风疾雨中进入李堡市郊。当时，李堡镇结集蒋军二十一师四三七团大部，另带师直山炮连1200余人。筑有强固的防御工事，四周围三丈多高四尺多厚的大土圩，挖有二三丈宽、一丈多深的大壕沟，并布设鹿砦、地雷等障碍物。圩上枪眼密密无数，大碉堡、闭塞碉堡100余座。外围东北、东南两角，建有泰山庙，药师庵两卫星据点。当解放军将李堡包围，并步步迫近两地时，敌人发觉，即用山炮，得机枪，榴弹彻夜向我乱射，聊以壮胆，并两次电告皋二十一师师部求援。
12月1日10时许，我军开始炮击，摧毁匪外围大碉堡。11时20分即向泰山庙、药师庵两据点攻击，战斗15分钟，守敌两个排除少数逃上街外，大部就歼。傍晚后，敌又以各种炮火连续猛射，企图阻击，枪炮声不断，直至天明。
2日晨，蒋军发电如皋师部求援，师部回电称：“援兵一二日即可到。”并奉蒋委员长令：“李堡是苏北得镇。望鼓励部队士气死守。”旋有飞机两架，盘旋李堡上空连扫机枪，并用降落伞掷下炸弹，此时匪尚幻想降落轻重机枪管子，待炸弹在空中爆炸，始苦恼失望。至晚7时，乃全部逃入街西南的团部小圩子，图作绝望挣扎，并电其师部哀称：“决非与阵地共存亡。”
3日零时3分，我军从四面八方冲入街道，包围敌人固守之小圩子，利用工事与敌相隔十余米峙。8时许，我集中数十门炮猛轰，敌阵地顿时烟火弥漫，声震天地，匪电台震坏，敌兵在巷里乱窜逃命，团长何军章、副团长戴荣廷躲藏于掩护部。11时许，我总攻开始，突击队员迅速扑进土圩，敌团长于乱中率少数士兵向西南突围，立即为我预伏部队拦歼，无一漏网。李堡镇宣告解放。合计歼敌3400余人，其中俘虏其中俘虏四三七团团长何军章、副团长戴荣廷等以下官兵3100余人、毙伤300余人。缴获山炮3门，迫击炮9门，六O炮6门，小炮8门，掷弹简46个，轻重机枪88挺，各种枪917支，各种枪炮弹170000余发，军用卡3辆，电台2架，电话机10架，战马4匹及其他军用物资。
   
主编：王茂华
编辑：蒋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