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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四安区坚持斗争的日日夜夜

点击:时间:2019-01-05
我们在四安区坚持斗争的日日夜夜
 
苏 敏 1987年3月19日
 
四安区属南通县通西地区三个区之一(另城闸区和刘桥区),是城闸区出入的门户。因为城闸区南至南通城,西至天生港、唐家闸,北至河口、五里树、陈家桥、刘桥都被敌人按筑据点,分割封锁,唯有东部以羌家渡大河为界与四安区毗连,便于城闸区的进出,因此,四安区成了敌我争夺的重点。
这个区所辖蒋一、慎修、英雄、四烈、重建、齐心、韩坝、沿防、民主、斗争、南新、民新、江中、和平十四个乡和一个酒店镇(现四安镇),以和平乡的严家园为中心共约十五平方公里,约七、八万人口。在日寇投降后,该区进行了轰轰烈烈的惩奸、土改运动。在蒋匪全面发动内战的枪声中,翻身农民踊跃参军,并组织了乡的保田队与地主武装还乡团和土匪羌九部(约一个营)进行了斗争。
一、严重的敌情
我新四军一师赢得七战七捷胜利主动撤退后,敌人凭借着暂时的优势向我南通县进犯。四安区位于南通城下,首当其冲。羌九的土匪武装和特务武装(所谓“肃奸队”)活动猖獗,斗争十分尖锐。我们先后牺牲区委副书记江中,区妇女主任羌爱英和区财粮助理等同志。
1946年11月底,敌人集中一千多人的优势兵力向仅有十五平方公里的四安区分九路合围之后,在北面沿刘(刘桥)石(石港)大河修造了十五公里的公路,筑下刘桥、长河滩、太平庵桥、花市街、吴观音堂、石港六个据点;东边敌人修造了通(南通)石(石港)公路;中间筑下了兴仁镇(不属四安区)阚家庵和姜家园据点,酒店镇为敌人的游击据点,在南面从阚家庵据点到丁家店沿横河港大河一带,为土匪羌九武装的出没之地,这股与我以游击对游击的土匪武装经常和刘桥、长河滩的敌人勾通,封锁我与城闸区毗连的羌家渡,这样就使四安区处于背水作战。在十五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战斗在十四个据点和羌匪侵扰之中,坚持斗争十分艰苦,我们不得不暂时退到刘(刘桥)石(石港)封锁线的大河以北,坚持游击活动。
在我们暂时撤到河北时,敌人全面占领了四安区,关住了城闸区出入的门户,致使敌人从南通城到唐家闸的通扬运河以东,以及河口往东沿大河的天然封锁线上,又筑起了五里树、陈家桥据点,以至到刘桥到石港及沿通石公路的封锁线内,这一块地区的地主武装还乡,建立了匪政权、扒田倒租,捕杀我翻身农民和基层干部。一时间乌云笼罩,可是我翻身农民在这一片白色恐怖之中发自内心的希望,是坚信过了“五更寒”东方便晓,互相以“蚕豆开花,新四军回家”的信念,传告、鼓励着斗争精神,在他们心中埋藏着一拨即旺的革命火种。
 
二、武装的穿插
1946年11月,四安区委撤到河北后,把区、乡武装化整为零,和乡干部组成了三至五人为一组的数十个武装小组,进行穿插活动。同志们不畏严寒,夜里从花市街到太平庵桥据点封锁线的缝隙中游水过河。尽管寒水刺骨,但都咬紧牙齿冲过封锁线,好似一把尖刀插入到敌人的心脏。在翻身农民的掩护下,日伏夜出,进行宣传和锄奸等活动。徐庚如同志带领的一个武装小组穿插到刘家店附近活动时,被敌人发现,从刘桥、长河滩、太平庵桥据点出动一百多敌人,从上午八时左右包围了他们的住所两间四面土墙的茅草房,但在徐庚如等四位同志的顽强抵抗下,敌人始终不敢接近。
攻与守的战斗,一直打到中午时,我们一位同志牺牲了,一位同志带“重花”,仍然凭借着窗口顽强的抵抗,直至最后牺牲。此刻,已到下午三时许,敌人死伤二十余人才逐步接近茅草房的场边,徐庚如同志眼明手快,正当匪机枪手提着机枪一个跃进到场头,刚要卧伏时“叭”一枪,被徐庚如同志击毙,徐庚如同志急中生智,对另一同志说:“快!跳出去抢回机枪”。这位同志从窗口翻出去,在徐庚如同志的掩护下,夺到了机枪,立即跃进到窗口,在爬窗时,不幸被敌人数枪齐发,牺牲在墙外,机枪也丢落在窗外,剩下徐庚如同志一人坚持到下午五时左右,身带“重花”仍然抵抗。敌人无法攻入,便放火烧房。徐庚如同志忍着剧烈的疼痛,从烟火中冲出去与敌人拼搏打而壮烈牺牲。
这一仗,我武装小组仅有四个同志,凭借着两间土墙茅房与超过我们三十多倍的敌人打了九个多小时,表现了我们这四位同志英勇顽强的斗争和不怕牺牲的精神,一方面鼓励了翻身群众的斗争意志,另一方面它像一包炸药在敌人心脏中爆炸,用敌人自己的话说:“乖乖隆的咚,好厉害!”此后,敌人只要一听到那里有武装小组的活动,便胆颤心惊。匪乡,保长再也不敢无顾忌的在家睡太平觉,他们吓的东住一天,西睡一夜。数十个武装小组的穿插活动,使敌人成了惊弓之鸟。
三、恢复四安区
1947年初,地委为了便于坚持斗争,把如东县被敌分割在串场河以南的蒲东区、汤元区和岔南区以及通西的三个区合并成立了通如工委、通如行署、通如支队。孙卜菁同志任工委书记,吴木初同志任行署主任,江庆曾同志任支队长。为了恢复四安区,打开进入城闸区的门户,1947的5月,我分区主力部队七团向刘石线上的重要据点——花市街之守敌进攻,歼敌壹佰余人,打开了刘石封锁线上的缺口。通如工委及时发动群众在花市街以西,太平庵桥以东的河段筑好人行道的水坝。为恢复四安区坚持斗争解除了背水作战之虑,创造了恢复工作的有利条件。由于在武装穿插活动中,区委书记蒋一同志牺牲,四安区委整套班子的多数同志均已牺牲,仅剩下区常委苏敏,区委顾友芝、花正荣同志,因此工委调宣传部长林克同志任区委书记,苏敏同志任区长,丁德进同志任区队长,还从他地抽调许金帮、戴洪思、吴长泉、严志华、赵暄等同志重建四安区委会,进入内线,发动群众,坚持斗争。
通如工委明确指示我们认真总结过去斗争的经验教训,决心站住脚跟和四安群众生死与共,四安的斗争曾有三进三出的教训,敌人一发现我进入内线,各据点的敌人便出动扫荡合围,致使我进去了站不住又被挤到河北。工委指示我们这一次必须顶住敌人的扫荡合围。全体新组成的区委同志一致认为这是党交给我们的具有历史性的光荣任务。
我们虽然只有五十多个兵,一挺轻机枪,两支汤姆枪的区队,但都斗志昂扬,大家向党宣誓:与阵地共存亡、和群众共生死。工委派支队长江庆曾和参谋长李海珊同志亲自率领只有三挺机枪的一个连支持我们带领各乡干部和小游击队,按预定方案,夜里深入到四安区的中心——和平乡隐伏下来。
积以往的经验教训,通知支队的一个连分驻在唐家夹坝河东两侧,区队驻唐家夹坝顶北头,这条夹坝位于严家园东北约一里多路长,是敌人扫荡合围必经之地。我们的作战方案是在敌人扫荡时,千方百计隐藏,不打分散之敌,以避免过早的暴露目标后被迫挤回河北,要么不打,打之必胜。这是能够站住脚跟的关键之仗,因此,非要到万不得已时,才打“开门仗”!这样,只要敌人进入夹坝,顶头枪声一响,立即发起冲锋,支队的一个连用火力切断其后续部队。全坝的敌人既无法散开,又无法发扬火力,我们必胜无疑,但要有一个条件,就是要近战、猛冲、速决。
第二天一大早,敌正规军四三七团一个营,羌九匪部一个营(已属县保安团)和地主武装还乡团,共一千多人分成十二路合围四安。我们按预定计划隐伏不动。整整一个上午敌人没有找到我们,吹号集合到严家园去吃中饭。我们抽出这个空隙,由林克、李海珊、苏敏、丁德进同志进一步研究。认为敌人一个上午扑空,然而绝不会饭后各自返回据点,很可能再向北示威,我们有备无患,按预定方案,区队迅速运动,隐伏到唐家夹坝北头沟坎里,一挺机枪和两支汤姆枪封锁住夹坝,这一作战方案,得到支队长江庆曾同意后,便立刻行动。我们隐伏在沟坎里一直等到下午二时左右,果然不错,据侦察员报告,敌人从严家园已经出发向北,地主武装还乡团走在前头,羌匪居中,四三七团最后。我们伏在沟坎里看到地主武装还乡团耀武扬威地跳跳蹦蹦从唐家夹坝南面而来,一百米,五十米,我们均未发一枪,因为我们和超过十五、六倍之敌决斗,虽然占了有利地形,但火力压不住敌人,必需按原作战战术近战、猛冲、速决。此刻,我们好像屏住了呼吸,待敌人接近我不到十米时,“打”一声命令,机枪、汤姆枪大作,发起冲锋,地主武装还乡团手足无措,死的死,下河的下河,有的转身逃跑又被羌匪顶住,人碰人,四三七团和羌匪一部则被三挺机枪的火力割断不能前进,敌人在夹坝上慌作一团,四三七团和羌匪一部在夹坝南头韦租殿集中,因不明情况,一阵乱炮后向南撤逃。这一仗,只打了一刻多钟,共打死、淹死五十多敌人,活捉七十多人,缴获长短枪九十多支,轻机枪八挺。我方无一伤亡,创造了以弱打强,以少胜多的战例。仗打的很漂亮,大大鼓舞了四安群众的斗争情绪,各乡的小游击队也十分活跃。恢复工作迅速开展,以和平乡为中心,发动了轰轰烈烈的土改复查的群众运动。
四、扩大胜利成果
四安区的十四个乡,真正站住脚,开展士改复查运动的只有蒋一、江中、英雄、四烈、慎修、和平六个乡,尚有西南部的重建、齐心、车韦坝三个乡经常遭到羌匪的袭扰,南部有阙家庵据点,因沿防乡没有开辟,匪乡长张志城仍然睡在家里,影响民主乡工作的开展,东部匪复兴乡自卫队还住在南新乡一带与我游击,至使斗争、民新、南新三个乡不能开展工作。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匪复兴乡自卫队和羌九土匪的袭扰,为此,我们决心扩大胜利的成果,1947年底,支队一个排配合我们区队深夜摸进南新乡伏击匪复兴乡自卫队。为了诱敌进入圈套,次晨,我们故意以一二人暴露,果然被匪自卫队长朱海山,匪乡长严守一误以为是少数武工队的潜入。朱海山得意忘形地命令自卫队二十多人集合说:“据可靠情报,新四军武工军只有二三人,不过是一些地方干部,我们去捉回来吃早饭。”于是他们把煮好的早饭盖在锅里,提着一挺轻机枪朝着他们发现的住所奔来,还大叫:“开门,出来!”其实他们已经进入我们的伏击圈,我区队顶头把门一开就打了出去,敌人措手不及后退时,支队一个排从屁股后面压过来,当场击毙了匪自卫队队长朱海山,歼灭了匪复兴乡自卫队。驻守姜家园的匪自卫队在保长淦同志的策划下拖枪投降,一举拔除了姜家园据点。这样,从阚家庵到石港之间无敌侵扰。我之迅速开展了东部几个乡的土改复查运动。可是羌匪乘我在东部作战的空隙,侵入我韩坝、齐心两乡大搞“无人区”,群众财产被抢一空,耕牛被牵走,猪羊被宰杀,成群的男女老少被驱往横港以南,致使这两个乡除少数群众逃往我区外,成了“无人区”,房子空着,大门敞着,田园荒芜,夜里恶狗狂犬,使人有“丧家”之感。我们对羌匪如此狂撅,采取了两个措施,一是组织一支以短枪为主的二十多人精干的“飞行队”,以特殊武装对付特殊武装,活动在横港南北一带;二是我区队和“飞行队”立即挥戈南下,进入横港河南,直捣羌匪老窝。把匪保长抓来办训诫班,宣传战争形势,揭发羌匪罪行,讲明我之政策,哓之厉害后仍然放回去,保证被驱赶的群众放回家。羌匪对我之行动实行报复。亲自率领一营之兵在严家园与我决战。我游击连连长易连山同志沉着应战,以少数兵力正面堵击,多数兵力隐蔽迂回到敌后。此刻,羌匪把马可辛重机枪架在屋上向我正面堵击部队扫射时,我迂回到敌后的一个排,随着机枪、汤姆枪的扫射发起冲锋,致使羌匪“屁股着火”,撤退时,屋上重机枪手被我击毙,其余均滚下屋面,丢下重机枪慌张南逃,待我追击到严家园时,看到一张歪歪斜斜不像样的所谓活捉“首匪”苏敏的报告,对此我只有捧腹一下、这一仗是我游击连单独作战。击渍匪一营之兵,缴获其重机枪的战例,可见我游击健儿越战越强。可是易连山同志牺牲了。烈士的鲜血没有白流。他浇灌了这块土地的鲜花,使韩坝,齐心。重建乡的土改复查运动开展了。
羌匪被我打击之后,我“飞行队”经常在横港一带化妆行动,出没无常,致使羌匪十分惧怕,不敢跨过横港一步。在这种胜利的情况下,我及时调整了斗争部署,成立武工队,直逼阚家庵据点之守敌。从西南战区调区委严志华同志任武工队长,任命武工队员张介宾同志为沿防乡乡长,开辟沿防乡。吓得匪乡长张杰诚逃往据点,我们把工作一直做到敌人的碉堡脚下,保证民主乡工作的顺利开展。
经过这一场严峻的斗争,追使敌人撤走了吴观音堂,太平庵桥、长河滩等据点,打开了四安区的工作局面。
五、八十三天反“驻剿“斗争
四安区的斗争直接支持了城闸区,威胁着南通城。1948年的7月,虽然敌人的败局已定,但仍不放弃对四安区的侵犯。我是区委书记到如东县苴镇南暖阁庄参加地委召开的土地会议。当听了地委书记王野翔同志关于中央土地会议的传达报告后,在吃也饭时,付专员米溪东同志和工委书记孙卜青同志把我喊了去,告诉我敌人四三七团一个营和羌匪一个营驻在严家园东蛤蟆庄。指示我立即回四安领导反“驻剿“斗争。此时,太阳还有树头把高,我三步当着两步跑。披星戴月,心急赶路,一直到下半夜才跑到四安区和平乡邓碧莲同志家,由她找民兵分头找到了严福如
赵暄、丁德进、戴洪思、许金帮、吴长泉、严志华同志,了解敌情,传达了地委、工委关于反“驻剿“斗争的指示,根据实际情况。经过大家讨论作了斗争部署。我们白天与敌人推磨兜圈子,捉“迷藏”。把区队。游击队分成二三人,四五人不等的六七十个武装小组监视敌人,只要敌人一出动,就像麻雀似的四处袭扰,一打就跑,使敌人处于四面挨打,但又捉摸不住我之来踪去影,夜里我又轮番摸进敌驻地敲锣打枪。弄得敌人白天无所得,夜里不能睡,我们却以逸待劳,除严福如同志“带花”,和平乡指导员吴锡林同志牺牲外,坚持了八十三天的反“驻剿”斗争赢得了胜利。迎来了一九四九年二月南通城的解放。
六、缅怀革命烈士
我回忆了坚持四安区斗争的日日夜夜,心潮沸腾,烈士们一张纸笑脸,又在我眼前显现。昔日的战友以区委书记记蒋一,副书记江中为主的十多位同志为革命壮烈牺牲,我永远缅怀着你们创伟业功垂千秋!今天,我们建设社会主义需要继承老一辈革命同志的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精神,才能兴中华造福万代!烈士们!安息吧!我们将教育下一代永远记住列宁同志的一句名言:“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苏大伟
2017年3月29日

编辑:蒋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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