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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11岁参加新四军的传奇人生

点击:时间:2018-12-29
   王冲,如东县大豫镇鲍桥村人(今香台村)。然而,提起王冲这个名字,人们却非常陌生,因为他在童年时期就离开了衣胞之地。11岁时,参加了新四军。为了缅怀这位新四军老战士的丰功伟绩,获取其背后的传奇经历,笔者专程采访了王冲的妻子——袁礼芬(82岁)。

 

家境贫寒 屡遭噩运

 

王冲,1930年11月20日,出生在贫苦农民家庭。乳名叫陈小末(么)。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1926年,举家从启东迁居大豫盐垦公司中三区开荒垦殖。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33年农历十月十三日,母亲因病无钱医治,抛下小王冲和家人,撒手人寰。那时,王冲刚满两周岁。母亲搁在门板上,他还以为母亲在睡觉,邻居大妈含着泪水告诉他,“你妈死了,永远醒不过来啦!”这时,他才如梦初醒,一下子扑到妈妈身上号啕大哭起来,小孩子的哇哇惨哭撕碎了大人们的心,整个场景显得特别凄凉,沉浸在一片哭声之中。

母亲离世后,一家人相依为命,王冲年幼无人看管,父亲和两个哥哥轮流照顾,下地时,就让他坐在田埂上,困倦了,就睡在田边的草丛里,有时到人家去做帮工也带在身旁。王冲自小聪明、懂事,随时光流逝,也慢慢养成了自理习惯,博得两个哥哥的疼爱,有好吃的总是让他先吃。谁知,灾难再一次降临到他家头上。1935年的一天,父亲外出轧花,和几个人抬轧车不慎摔了一跌,卧床后就再也没有起来。农历十一月二十九日也驾鹤西去。兄弟仨顿觉天崩地裂、欲哭无泪,在众乡邻的帮助下将父亲草草收殓。

双亲不在了,两个哥哥既当“爹”又当“妈”,相互照看着弟弟。为了支撑这个破碎的家,让兄弟仨糊上一口饭吃,大哥是千斤重担一肩挑,里里外外一把手。他们做完家里活计外,还经常出外做帮工、打短工。外出时,就把王冲寄放在邻居或亲戚家。王冲曾回忆说,“那时候,东家可怜我叫我吃一顿,西家可怜我也叫我吃一顿,反正和谁家的孩子在一起玩就到谁家吃,简直就是一个‘流浪儿’……”

 

改名换姓 暗受欺凌

 

1937年,大豫遭遇大饥荒,久旱不雨,田地龟裂、粮食绝收,草木稀疏,民不聊生。那时,两个哥哥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王冲也面临上学读书,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位好心人登上了陈家门,与两个哥哥交谈把王冲介绍给亭海村(今豫东村)殷实人家王能华做儿子。王冲站在一旁观言察色,哥俩死活不答应将弟弟送给人家,低着头、淌着泪、默默无语。聪明伶俐的王冲目睹尴尬场面,主动到两个哥哥跟前,央求他俩不要难过,让他到王家去吧!说罢,兄弟仨抱团痛哭了一场,那哭声,犹如生离死别那样悲伤、那样苍凉,好心人也被感动得泪水泗溢。性格倔强的王冲,擦干眼泪,拉着两个哥哥到父母坟前磕拜告别。然后,跟着好心人,离开了两个哥哥, 改名换姓,成了王能华的养子。所以陈小末,改名王兴官。

王冲到王家后的头几年,养父母因膝下无子,对其关爱有加,养父常常流露出望子成龙的迫切心理。1938年,农历正月刚过,就将王冲送到私塾读书。这年适逢大水灾,棉价猛跌,许多家长因交不起学费,学生纷纷辍学,导致私塾无法开课。因此,王冲勉强读了半年。第二年,又被送到另一个私塾续读。

从表面上看,王冲似乎生活得很愉快,但背地里却隐忍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养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时常偷偷地打骂王冲、逼他干活。 一次,在养父外出的日子里,被打得很厉害,不给饭吃,不给床睡,让王冲睡在床底下的破麻袋上,弄得满身痒疹。王冲为了不让哥哥知道,忍气吞声,忍受煎熬,期盼长大了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王冲在私塾里念书很用功,成绩优秀,受师生拥戴。他非常爱听社会上流传的一些革命传说,特别是新四军的故事。在幼小的心灵中早就萌生了离家出走投奔新四军的念头。

 

投奔军营 报效祖国

 

1941年12月的一天上午,王冲乘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跑出了家门。他曾风趣地回忆说,“我只知道从七贯马路上向南跑,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小集镇,站在路边看热闹,忽然,看到两个当兵模样的推着独轮车,车上装满了粮食和菜。曾耳闻,北兴桥(今通州区北兴桥镇)有个部队收小孩子,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跟着他们跑。一路上,在前面用绳子帮他们拉车,一边打听“当兵,能不能吃上饱饭?”“到了部队营地后,首长见跟来一个11岁的男孩子,便耐心做我思想工作动员我回家。我含泪诉说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再三恳求首长收留我……,当得知我的悲惨身世后,首长出于同情心收下了我。此时此刻,我高兴万分,总算逃出了‘虎口’,不挨打骂,有饭吃了!”其实这个部队就是驻扎在北兴桥的新四军一师三旅九团(南通警卫团)。人们习惯称“梁灵光部队”。

从此,王冲成为新四军的一名战士。因当时正处在抗日战争反“清乡”时期,形势严峻、斗争尖锐,王冲主要从事交通情报工作,在日伪军据点密布,层层封锁的恶劣环境下,他不畏艰险,置个人安危于度外,从早到晚,走村串街,往返跑几十里或上百里路。有时化装做小生意的;有时化装逃荒要饭的叫花子;夜里,来不及赶回驻地,就住在破庙、牛棚、猪圈以及树林里。凭机灵的头脑,准确安全地传递着每一份急快信件和机蜜文件,护送重要人员安全通过封锁线,他们中间有进抗大的学生、去盐城军部和延安的干部、去上级开会的负责同志等等。为了适应对敌斗争的需要,有时必须隐姓埋名或不用真实姓名,根据部队首长的指示,故将曾用名“王兴官”“王兴”更名“王冲”,一直延用至今。

多少年的战争洗礼,把王冲锻造成一位严守机密党的忠诚战士,有一天,王冲从牙缝里透露出两小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一次,他化装成一个做小买卖的从东台交通站怀揣一份重要情报送往军部,刚跑出去不远,路上正面遇到了扫荡的日本鬼子,躲避不及,便佯装蹲下大便,机灵地将情报塞在路旁的垃圾堆里。鬼子把他全身都搜遍,收获全无,非常恼火,踩碎他的小竹篮,打了他一顿不算,还抢走了他头上一顶毡帽,这是他唯一最贵重的心爱之物,鬼子走远了,他一阵心酸痛哭起来,但情报丝毫无损。

还有一次,他化装成一个要饭的叫花子,必须要越过敌人的封锁线才能把情报送到目的地。这是在一个寒冬腊月风雪交加的夜晚,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路坑坑洼洼冻得又硬又滑。王冲说:“情报是无声的命令,高山也得翻,火海也得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这是考验一个情报员革命意志的关键所在。”而且前面刚打过一场大仗,战场尚未清理。为了完成任务,王冲摸黑踩着牺牲战友的尸体,艰难地越过了封锁线。

“无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年代,军事情报技术侦察工作都是我军克敌制胜的锐利眼睛……”。这是王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参加新四军以来,王冲先后从事过卫生队护理员,南通二窎、台北县垦北区、东台县、苏中四分区交通站交通员等。1947年6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新中国成立后,王冲一直奋战在军事技侦战线上,历任东线兵团司令部六科话报侦听员、第三野战军区司令部五局台长(科长)、总参三部二局八处科长、总参三部广州三局(1986年后,改为广州军区技术局)副处长、处长、副局长、政治委员等职。

1955年4月18日,亚非会议在印度尼西亚群山环抱的秀丽城市万隆举行。国际反动势力和台湾当局为破坏这次会议,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爆炸事件,致使中国代表团部分工作人员和中外记者11人遇难。这一情报当时由王冲他们在第一时间里获取后,及时上报了中央。为周恩来总理率领的中国代表团安全抵达,改变航向赢得了时间。这是王冲离休后,首次向家人公开深埋在心中30多年的一个重大军事机密。

1964年10月1日,这是王冲终身难忘的日子,他作为一名军人代表,登上了天安门观礼台,观看国庆15周年的大游行。望着天安门广场上的五星红旗,他蓦然想起了因劳累过度英年早逝的父母亲,不由得在心中说:“爸妈,你们在天府若能看到我胸戴大红花登上天安门,一定非常高兴,小儿子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瞬间,止不住泪水在眼眶里盘旋,是祖国和党给了我这个孤儿生命与勇气,走上了革命道路,给了我如此高的荣誉。这次,党和国家领导人毛泽东、刘少奇、朱德、邓小平接见了军队代表观礼团的成员。当摄影师宣布照相,随着摄影镜头的灯光移动照到我的时候,心中忽然一惊,顿觉,这一刻凝聚的是历史,是责任,也是骄傲与光荣。

1986年7月,王冲从广州军区技术局政治委员的岗位上退下来,结束了长达45年的军旅生涯。当军区领导宣布他离职休养的那一刻,他还在专心致志地谋划着局里的工作,用他的话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离休后,王冲非常珍惜余下的时光,工作不减当年,积极参与广州新四军研究分会的筹建工作,他不仅是分会创始人之一,同时,还参加编纂了《烽火哨兵》等革命书籍以及《峥嵘岁月·友谊长存》《民族之魂》等老年书画作品展。

2011年9月28日,这位戎马一生、出生入死、满身光环的抗战老兵、无名英雄——王冲,因病在广州与世长辞。采访结束时,袁礼芬老人用:“革命营中真战士,隐形阵上好尖兵,一生二字称奉献,赤胆清风照柳营”的一首诗歌,表示了对王冲的缅怀和一生客观公正的评价。

在新的形势下,我们要不忘初心,继承和发扬王冲精神,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编辑:蒋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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